黑色天堂

※カラ一60分一本勝負，第37回題目「倦怠期」、「位置」

※胖カラ松 x Goth

※天知道我在寫什麼鬼東西

※管它是什麼鬼東西反正我又超時超量了

※放心這次沒有肉只有稍稍提到而已

※一如既往的玻璃渣糖

=========

イッチ看著塞在自己眼前的三疊大鈔，他想自己的臉色肯定比平時更加陰沉。

「イッチ……我真的很抱歉，這些錢你就拿去吧。」

「你是真的覺得任何事都可以用錢解決就是了？」イッチ知道這句話講出來會讓這傢伙難過，但他控制不住自己。他覺得胸口很悶，有什麼東西梗在了喉嚨裡。但拿著錢的胖子並沒有放下手。

「我知道錢可以給人幸福。」

啪地一聲イッチ揮開了對方的手，那一瞬間整個手掌都在發麻。他知道自己其實可以不用這麼過分，這種局面早就在他的預料之中了。但如果這傢伙不給錢他也不至於這樣，他寧願今天來到這裡發現自己的東西都被扔在門外也不想看到這傢伙死性不改，什麼都想用錢擺平。這麼做大概只是想藉此否定他們之間的關係而已，順便給他一個封口費，又或者用這種方式讓自己的罪惡感不會太重。畢竟當初說要維持這種關係的正是眼前這個一臉手足無措的富二代。

「反正你給錢給得那麼大方，用不著為了不讓自己再添一個汙名收買我。我不會把你嫖未成年的事說出去。就算說了你只要塞錢給媒體再用你那三寸不爛之舌把自己講得可憐一點說你被騙了也不會有人相信我這種群酸鬼的話。」

他連東西都懶得拿了，轉身就往外面走。那個蠢貨還在身後喊他，但他進了樓梯間之後就沒再追上來了。

那傢伙肯定很怕走樓梯吧，胖成那樣沒走好大概會從十幾樓滾到一樓。

然而他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在轉身的那一刻眼睛便酸澀到湧出淚水。他知道自己生氣的原因，他相信了カラ松曾經對他說的話。

「別念書啦，我養你就好。」

他以為カラ松喜歡他，以為カラ松能給他最渴望的愛。結果カラ松只是用錢來換他的身體而已，很簡單的交易，幾個月倦怠期到了就打算用錢打發掉他。

他是很需要錢沒錯。菁英學校的學費和課業以及外宿的生活費曾經壓得他喘不過氣。所以他才會打算賣身賺錢，然後搭上了這個有錢有閒的富二代。

カラ松給錢從來不手軟，那個肥宅完全把錢當作萬能。就算會落到不能出門的原因就是用錢交朋友結果遭到陷害必須暫時銷聲匿跡也沒悔改的意思。但這給了イッチ喘息的空間，上一次床半個月的房租就能應付過去了，作為被包養的對象他實在沒什麼好埋怨的。

錯就錯在カラ松說喜歡他，要他一輩子待在自己身邊，讓他誤以為自己這樣的垃圾還能被人渣所愛也算得上一種幸福。然而事實是殘酷的，他是個連人渣都不屑的垃圾，只是隨便撿起來玩弄一下就扔掉了。

走出大樓的時候イッチ才想起來自己把傘忘在カラ松家門口了。但反正他還有很多很多東西都留在那哩，他也不想為了一把傘折返，於是冒著雨走了出去。但大概走了幾分鐘就有人從後面抓住他濕淋淋的手臂，把傘塞進他手中。

「我在樓上看到你沒拿。」那胖子在入夜的下雨天仍戴著墨鏡，被雨淋濕的長髮捲曲得凌亂，甚至還穿著那件白色高級浴袍，可笑的模樣讓路上的行人都為之側目，「淋雨的話會感冒，要不要先在我家洗個澡、等衣服乾了再回去？多留一天沒問題的……」

「你剛剛不是才想付錢把我趕走嗎？」イッチ冷冷地推開那把不屬於自己的雨傘。而カラ松愣了一下，搖搖頭，表情看上去竟有些難過。

「你誤會我的意思了，イッチ。我只是希望你用那筆錢好好安心念書……」

「夠了，厭倦我的話就直接說，用不著拐那麼大的圈子還裝什麼好人！噁心死了！」

他推開カラ松歇斯底里地大吼，沒料到竟用力過猛把對方推倒在地上。這時他才發現對方連鞋子都沒穿就出來了。

他的腦子一片混亂。或許是罪惡感或許是氣憤又或許是難過，他什麼都沒說轉頭就跑，將對方要自己拿傘的聲音硬生生留在原地。

イッチ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坐在公園的噴水池邊。大雨將他和他的側背包淋得濕得透徹，大概連課本和筆記都遭殃了。但他什麼也不想管，摀著臉努力讓咽嗚的聲音留在喉嚨裡。

連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對這種人動心。一開始他們是在網路上認識的，聊了一陣子也還算合得來，一些不會告訴別人的事藉由看不見對方的網路也能說得出口。他說自己這個月沒錢繳房租了，不知道初夜能賣多少錢。然後カラ松一口氣出了三萬，但那時候他才剛上大學還沒有成年。

他第一次看到カラ松的時候也十分錯愕。他們通過幾次電話，カラ松的聲音非常好聽，好到イッチ腦子裡的幻想都是個意氣風發的高富帥。然而カラ松本人的確很高也很有錢，一個水晶高腳杯就足夠他半年的伙食費。他看過這傢伙高中時的照片，帥到他都覺得心裡小鹿亂撞，可和他在一起的卻是個活生生的肉球，除了粗眉毛沒有任何地方跟照片上相像的。

雖然本人還是堅持自己很帥就是了。每天穿著自己覺得很帥的浴袍戴著自己覺得很帥的墨鏡，手上戴著自己覺得很帥的金戒指還勾著兩只自己覺得很帥的紅酒杯。明明寬度是イッチ整整兩倍半卻從來沒發現早就看不到自己的腳趾了。

イッチ問過他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對方回答因為誤交損友出了點事，父親要他銷聲匿跡一段時間就把他關在這房子裡不准他出門。大概到第二個月的時候失去所有社交每天只能看著電視和電腦銀幕的他就開始放飛自己的體重，直到那天要跟イッチ見面才把鬍子刮成自以為很帥的樣子，還好好地洗了幾個月來第一次澡。

要不是有傭人來打掃，他那間豪宅大概會變成垃圾堆吧。

他們的第一次稱不上多好，一開始的カラ松並不會這樣低聲下氣跟他講話，要說的話完全就是個闊少爺該有的樣子，頤指氣使，覺得給錢就是老大。而イッチ自己也覺得拿得有點太多了不敢多說些什麼，カラ松要他擺什麼姿勢要他叫出聲音他都乖乖配合。

然而カラ松從第一次開始就記得戴套，就算要做第二次也會好好把套子拔掉戴第二個，有時候做完還會去弄個熱牛奶問他要不要喝，或者先請他吃完晚餐泡個澡才做。

漸漸地他開始對カラ松產生依戀，他以為那就是被需要的感覺。他開始越來越不想回自己的租屋處，他不想回到沒有人陪伴的生活。所以後來他開始有事沒事都往カラ松家跑，就算只是在對方家念書也好，而カラ松大概也看穿了他的小心思，有時也會拿錢要他做其他事，好比聽自己五音不全的歌聲。

イッチ的父母很早就過世了，直到高中畢業他都被當作皮球輾轉寄宿在各個親戚家。不管他再怎麼優秀都沒有人想多看他一眼，反而認為他的存在只是凸顯自己家的孩子不夠聰明。畢業之後他幾乎是用逃的離開那個「家」，拚命考進菁英大學。

可是他在那裡還是交不到朋友。學校所有人都很優秀也都很努力，但都跟他不一樣。他們是透過社交和共同學習才得以考得上學校，而他總是一個人花很多時間自己弄懂，除了老師他誰也無法開口請教，他知道在別人眼裡他總是那麼奇怪。

他以為只有カラ松願意接受這樣的他。然而那些溫柔那些想與他共同生活的話也不過就只是為了跟他發生關係。

「我爸爸發現了你的事……所以我想是停止這種關係的時候了。」

他就只值這麼簡簡單單一句話外加三疊鈔票。

カラ松的溫柔是天生的。就算再怎麼怪裡怪氣都會為他著想，所以想拋棄他也會選擇傷害最小的方式。或許是覺得他是為了錢才跟往自己家跑，所以才會在最後給了他足夠讓他一年內不用為生活煩惱的金額。

其實就算不給他錢他也會讓カラ松做的。就算那傢伙長得完全不是自己的菜，但至少是唯一會關心他有沒有好好吃飯、換季之後有沒有足夠衣服穿的人。

然而這些都不是他所專有，カラ松對誰都很溫柔，所以才會被所謂的朋友陷害拉去頂罪。可即使被這樣傷害過還是沒學乖，繼續對第一次見面的網友好，繼續用錢拉攏感情。

但他只是想要有個人陪而已。

回家之後奇蹟似地沒有感冒。雖然他更希望自己病死在獨居的家裡。カラ松之前給他的錢他好好地存著，因此生活花費並沒有太多困難。但嚐過甜頭的，無論是身體還是心靈都無法忍受再次回到一個人的生活，因此他再次用了聊天軟體找別人。

然而沒有人願意好好對待他。沒有人會像カラ松那樣溫柔，甚至看見他就說硬不起來叫他回家別出來嚇人的都有。

最後遍體鱗傷地回到了家。小小的租屋處只有他自己的呼吸聲，非常非常安靜，靜到讓人抓狂。

他想或許那時候他應該接受カラ松的傘。如果那個人哪天又想起他，見面的時候還不會太尷尬。

他不確定那兩、三個月他是怎麼過的。渾渾噩噩地差點被退學，只要回到家就會變得極為厭世。即使想找個人滿足生理需求也會想起那些受到的傷害而作罷。終於有一天他受不了了，解除那傢伙的黑名單打了通電話給對方。

他給自己一個承諾，如果カラ松接起來了，他就努力繼續活下去。

或許是上天憐憫他，カラ松真的接電話了，可他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安安靜靜地聽著對方用那好聽的聲音喂了好久。

他以為カラ松會掛斷，可カラ松卻在短暫的沉默之後問道：「イッチ，最近還好嗎？你留了蠻多衣服在我這裡，我怕你冷到了。」

「……嗯。」イッチ發出聲音的一瞬間只覺得眼睛乾澀得難受。

「你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糟糕，是感冒了嗎？有沒有人照顧你？」

「……我很好。」

「你確定？」

「嗯。」

「……好吧，但你不要逞強。」カラ松像是想再繼續追問，但大概也不想讓他嫌煩只好這麼說了。「我最近才把父親給我的工作處理完……我的意思是說，我這幾天正好有空，能讓我請你吃個飯嗎？一陣子沒見面了呢。」

很生疏的語氣，イッチ想他們果然什麼都不是。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麼會答應這個邀約，或許被對方報復的話會讓他心情好一點。

雖然他也有點擔心這傢伙會不會穿著浴袍赴約。

然而他在相約的地點卻怎麼也找不到那個胖子。他花了點時間才意識到自己大概被耍了，嘲笑這人幼稚的同時卻還是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他覺得自己的心已經不是遍體鱗傷而是粉身碎骨了。

然後他聽見了熟悉的聲音。

「イッチ？你怎麼在這裡哭？哪裡不舒服嗎？果然還是又在逞強了吧……」

他抬起頭，原本以為自己會看見那個熟悉的浴袍胖大叔，可在他面前的卻是個英俊瀟灑的青年。

要不是看過對方高中的照片，他幾乎認不出來這個把頭髮剪得俐落西裝筆挺人模人樣的傢伙就是カラ松。

除了那個墨鏡依然不肯拿下來以外。

「……你是……？」

「噢，難道是不認得我如此handsome的模樣了嗎？」カラ松說著輕撫他的臉頰，就跟之前的習慣一模一樣，「那天跑出去淋雨之後生了一場大病結果就瘦下來了。多虧了イッチ讓我變得更有自信了，願意承認自己過去的錯誤並勇敢面對新的挑戰，接受父親的建議回到公司幫忙……」

不，別再更自信了，你這個自戀狂。當然イッチ不敢真的把這句話說出來。他只是看著滔滔不絕的カラ松，看清了他們之間真正的差距。

「噢，抱歉，我們應該進了餐廳再好好聊天的。」カラ松說著伸出手要扶他起來，但一松只是搖搖頭。

「我不進去了。你自己吃吧。」

「……イッチ？」

「以你現在這樣肯定已經不缺床伴了吧？跟我這種人在一起只會拉低你的格調而已，所以不用在意我。」

カラ松愣愣地看著他，又是那種不知所措的表情。

「可是我想請你吃……我不是為了想跟你上床才這麼做，你離開的時候看起來很難過，我覺得我應該做點什麼補償你……而且我們之間好像有什麼誤會，我也想好好跟你說清楚……」

「不，沒什麼誤會。」

「有的，我從來沒說希望你離開，結果你卻頭也不回的走了。你知道在無數個冰冷寂寞的夜晚裡想起你的時候我有多痛苦嗎？一面想著你的風情萬種一面打磨自己的慾望卻無法得到滿足，還有到了晚餐總會等你等到忘了時間等到睡著……」

「你可以找其他人不是嗎？比我好的人太多了……」畢竟連他都想找過代替品了。他才不相信這位大少爺沒找過。

「My little kitty，你是我碰過最好的人沒有之一。不管是床伴還是戀人我都只想要你一個。」

イッチ沒忍住笑出來，帶著嘲諷和悲傷。「這樣好嗎？你父親不是挺生氣的？再把我找回去會讓你們決裂的吧？」

「噢，所以我說我們之間肯定有什麼誤會。」カラ松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從西裝的內側口袋掏出噴了古龍水的手帕擦他的眼角。而イッチ根本沒發現自己竟然在哭，一瞬間只覺得丟臉得要死。

「什麼誤會？」他閃躲著對方企圖掩蓋自己在哭的事，但カラ松扣住了他的臉頰堅持把他的臉擦乾。

「我父親生氣的原因是我居然想用錢綁住自己喜歡的人。他叫我先跟你分開一陣子把自己整理好之後再重新跟你在一起，他認為之前的我沒辦法給任何人幸福，而且用的還是他的錢。但我怕我們分開的時候你會窮困到再找其他金主，所以才想拿兩個月的生活費給你……」

兩個月？那些錢足夠一般平民過一年了好嗎。イッチ腦子裡悠轉著吐槽卻沒說出口。他不確定カラ松到底是被他狠狠傷害之後打算報復他還是真的想跟他重新來過。但若カラ松說的都是真的，他甚至無法想像對方當時是用什麼心情坐在雨裡看著他跑走的。

「イッチ，能跟你繼續在一起嗎？在你拒絕我給你的錢的時候，我就知道你絕對是我命中注定的那個person了，這是無法用金錢買到的love啊！」

「你答應我不會再胖回去的話。」

不管了。只要不被嫌棄能有個人願意浪費時間陪伴自己的話，就算只是想報復他也無所謂。

「啊……只要是my love提出的要求我都一定會達成的。」

END.

==========

這篇的起因是玄某太太說她覺得イッチ被誰上她都能接受，於是我就畫了一張胖卡拉跟イッチ濃濃犯罪臭的圖。她沒跟我說她到底可不可以但我超可以，不過我可以的點是想讓胖卡拉玷汙所有派生的一松((。

不過胖卡拉跟我前任真的超像(無論長相或說話方式)，寫的時候根本要精分了。前任太渣太噁心一點也不想跟卡拉做連結啊我的媽OTZ努力告訴自己卡拉是溫柔的好男人跟那個渣男不一樣好不容易才寫完OTZ

很可惜的事沒寫到當時聊的一段：

「聽我唱歌會變聰明喔！」

「就是聽了才會智商下降看上你。」

玄：這已經不是智商下降了，是視力受損：/

不管是視力有沒有受損，感謝看完的各位，辛苦你們的眼睛和心靈了((土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