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殺豬刀((???

※相愛相殺的另一個結局

※血腥及死亡有

※OOC

※路人出沒打醬油

※作者持續通常運轉中

※會讓人心情不大美麗

埋梗好累,最後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打什麼(X)。描述與內容都有讓人不舒服的成分還有些雷人的橋段請自行注意。發現不對歡迎隨時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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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離家三年後第一次主動聯繫兄弟們,說這個週末打算回家看看。

剛布置好的新家還帶有淡淡的甲醛味。比起原先狹窄又被霉味充斥著的破公寓,這裡寬敞舒適,所有家具都是新的,雖然沒辦法做到全面裝潢,但至少走進門便能感覺到主人的用心。本來他是打算依循著自己的喜好把整個家弄得閃閃發亮的,但考慮到之後打算把心上人接來一起住,他還是好好地用白色和棕色系作為規劃的基調。

他可不想費盡心思把人帶過來結果一開門對方就決定回老家。

這三年裡他只跟母親時不時連絡,而且還是母親答應他不會讓其他人知道、並且不能告訴他有關戀人的事才有的結果,不然他原本在弄到房子前是不打算跟家裡有任何聯繫的。三年裡見不到戀人和兄弟們,他心裡也是也思念得快發瘋了。但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下定決心,知道自己想要什麼,知道自己的目標在哪裡。

他不能讓自己分心啊,一但聽到戀人的近況肯定會忍不住想放棄的。

躺在雙人床雪白的被子上,床頭櫃放著他和戀人的照片。那是他們僅有的合照,在一次全家聚餐上末弟替他們拍的。戀人因酒精的效果而顯得有些茫然,但對著鏡頭的笑容卻天真得像朵清晨盛開的花,與他靠著額頭,眼裡是鮮少流露於外的喜悅。

對他來說,這個與他長得一模一樣的戀人等同於他的一切。為了對方他拋下自尊離開他本以為這輩子都不會脫離的家,每天兼三份差就為了籌錢買房子。他蛻變了,長大了,成為能夠讓戀人依靠的真正的男人,然後回家證明他有能力帶走他最愛的弟弟。

輕輕吻了相框的玻璃,彷彿吻的是他的戀人一般。

啊啊,沒錯。就像要回自己的老家提親一樣。

他要向極力反對他們戀情的父親證明他的愛、他的能力和他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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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六早上回到熟悉的家。三年來沒有任何改變,就是多了股淡淡的檀香味。他從母親那裡知道チョロ松續他之後也離家工作了,這個週末也會回來聚餐。其他人則是各自打打零工,而他唯一的哥哥則繼續鎮守在家裡向他們課稅。他的一松似乎也還是待在家裡。那是必然的,一松就是隻家貓,不用出門讓人供奉著就可以。

一想到馬上就可以見到一松,他便興奮得不能自己。

他有好多好多話想告訴一松,比如說這段時間有多思念,工作上遇到什麼樣的人與事。他甚至把這三年來的日記打包好打算送給一松,讓對方能理解這些日子他所經歷的點點滴滴。

兼三份工作還有時間寫日記,他想一松肯定會這樣損他,帶著無奈的笑意。

母親已經在廚房準備其他兄弟的早餐,他躡手躡腳地走到她身後,用力給了她一個擁抱。母親嚇了一跳,接著笑著叫他放手這樣很危險,在他拿出當作伴手禮的高級葡萄酒之後,母親鏡片底下的雙眼比他離開時多了一些滄桑。

看來並不是什麼都沒改變。

「終於長大了呢。」母親拍拍他的臉,把酒放進廚房上層的櫃子深處。他也是這時候才知道原來家裡還有酒藏在那種地方。

「我這次回來、想帶走一松。」

他開門見山地說。母親的動作頓了頓,背對著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我想也是……這一天總會來的。」

「我會盡量不要跟爸爸吵架的。」

「嗯。」

母親替他倒了杯冰麥茶,沉默地繼續整理晚上會用到的食材。過了幾分鐘之後才又開口問他:「還記得有段時間突然要你回來看看嗎?」

「記得。」當然記得。大約一年多前,有段時間母親突然十分頻繁地要求他回家看看,但問是不是家裡有什麼問題又支吾其詞。當時正處於年終業績壓力最大的時候,他雖然有些擔心,但為了買房子他仍咬緊牙沒破壞當初離家時的諾言。待工作方面告一段落後才發現母親已經一個月沒打電話給他,基於關心他還是主動聯絡,母親卻說沒事已經解決不用回來了。

他想大概是長男又在鬧彆扭需要他去揍兩拳要對方醒醒吧。

母親沒繼續說下去。十點多二樓開始吵吵鬧鬧,第一個衝下樓的依然是十四松,見到在廚房的他立刻一面喊著哥哥好久不見一面撲上來,接著又被母親教訓不能在廚房打鬧。他摸摸這總是有些過動的弟弟的頭,走到客廳等其他人來到桌子前。

「真的超──久不見啦カラ松!」おそ松接在十四松後第二個看到カラ松就撲上來用力亂揉他的腦袋,接著是トド松,雖然沒一起壓在他身上,不過還是看起來十分開心地說著原來你還活著啊之類的話語。

最後下樓的是チョロ松。這其實滿難得的,以前チョロ松為了不疊被子總會想辦法第一個起來盥洗。見到他像是見到什麼幽靈一樣呆滯了半晌後才露出極為複雜的表情,最後還是給了他一個擁抱。

「歡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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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說一松已經兩天沒回家,不知道跑去哪裡了。他想可能是他要回來的事讓對方太緊張了,不過沒關係,他總是有辦法找到一松。

「居然買房子了!你怎麼在短短三年賺到一間房子的錢啊!」トド松代替其他三個哥哥發出驚叫,他只是笑笑,說自己只存到了頭期款,正好又看到一間還不錯的房子,因為價格稱得上合理就買下去了,之後還有二十年的貸款得繳。

「不過也很厲害啊,果然我們家カラ松決定好的事一定可以辦到呢。」おそ松撐著下巴露出欣慰的表情,「那麼、什麼時候邀請我們去玩玩呢?」

「啊……還沒完全整理好,所以近期可能還沒辦法。」

「客氣什麼?要搬東西要整理的話我們也可以幫忙啊,對吧十四松?」

「對啊,我現在在搬家公司工作喔!要借卡車也是沒問題的!カラ松哥哥需要幫忙盡管提出來!」

「可是你有大型車的駕照嗎?」

「去年考過了呢!沒出過車禍喔完全可以放心!」

長大了呢。カラ松看著十四松的笑容,有些明白方才母親說出這句話的心情了。已經很久沒像現在這樣聊天,他瞇起眼睛,覺得心裡某個被遺忘的區塊正逐漸彌補起來。

「東西我都從舊家搬過去了,但意外的有點多,所以目前都還沒整理好。一個人住的時候東西總是不知不覺越堆越多。」他抱歉地說,「而且回來主要也是希望一松一起把東西搬過去。跟那時候不一樣了,這次有自己的房子,所以不用再擔心任何事了。」

四個兄弟聽了突然安靜下來。カラ松看他們面面相覷的表情,正要問他們發生什麼事了,おそ松卻硬生生打斷他出口的第一個字說道:「嘛、那傢伙知道你要回來就開始鬧脾氣了,會不會答應跟你走都還是個問題。」

「這樣啊……沒關係,我想也是。」無奈而寵溺地笑了笑,想一松果然還是老樣子,遇到他的事就那麼不坦白。不過沒關係,他把人帶走之後有的是時間好好調教。

「話說回來,今天輪到誰餵貓了?」おそ松回頭問其他三個弟弟,トド松立刻舉起手,おそ松又繼續說:「今天東西都要換洗喔,昨天看好像有點髒了。」

「昨天不是你輪班嗎?看到髒了為什麼不順手洗一下?」トド松忍不住抱怨,不過還是還是認命地拉開門走出去了。カラ松在聽見他下樓的聲音後回頭問他們那是什麼意思。

「一松說他不在家的話要幫他餵貓。」おそ松聳聳肩,「你離開之後,他有時候會跑到很遠的地方幾天不回來,就像被主人遺棄的貓一樣。」

「……我沒有遺棄他。」

「對啊,你只是什麼都沒說就離開而已。三年來我們還真的都不知道你是死是活。」おそ松的語氣帶著少有的諷刺。チョロ松推了把他的肩膀讓他閉嘴,十四松則用過長的袖子遮住自己的嘴巴看著房間的地板,似乎在思考著什麼。おそ松撇了撇嘴,又問道:「那麼久沒回來,跟哥哥去打打小鋼珠吧?」

「啊……那個、我戒賭了。為了存錢。」刻意壓抑不讓自己對おそ松的發言感到介意,カラ松將不愉快的情緒逼回肚子裡。見おそ松的臉又要變形了只得苦笑著妥協:「好吧,就賭兩千塊。」

「你該不會連菸都戒了吧?」

「……不,那算是僅存的娛樂了。」

「好,為了賠償這三年沒看到可愛弟弟的精神損失,你就幫我買兩條菸吧。」

「你這傢伙只是想搶劫而已吧?」一聽到おそ松對許久不見的兄弟獅子大開口,チョロ松立刻就往長子的腦袋上巴下去。但他其實不怎麼介意,兩條菸是有點多沒錯,不過如果おそ松沒這樣勒索他才覺得這個哥哥生病了要趕快去給醫生看看。

「我身上沒帶那麼多錢,先請一包吧。」他說著從襯衫胸前的口袋扔了一包未拆封的菸過去。おそ松看了眼睛都直了,一邊叫著怎麼抽那麼高級的東西一邊毫不客氣地當場撕開包膜。

他當然不會說自己平常也抽不起那麼高級的菸,那包是他特別買來孝敬這個笨蛋哥哥的。

之後他們四個人扔下トド松跑去電玩店賭了個過癮,回家的路上又順便繞去一松以前習慣餵貓的地方。不過還是沒找到那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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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一天的時間就被他們這樣晃過去了。晚上吃完晚餐他們又去了豆丁太的攤位喝酒,少了一人的座位顯得有些寬敞,他不大能習慣,但其他人並不介意。最後的帳單毫不意外就是他這個回頭的浪子得付,看著一天就快被這些兄弟消耗光的皮夾,無奈卻感到久違的幸福。

「カラ松你……」豆丁太在找他錢的時候突然開口卻又自己打斷,看著他困惑的表情皺起眉頭,嘆了口氣將零錢放在桌上,開始著手清理他們造成的髒亂。「算了、沒事。你啊,可要對自己好一點喔,混蛋。」

聽不懂豆丁太在說什麼,他只能微笑應道:「謝謝你。保重。」

「……幹嘛變得那麼有禮貌啊混蛋……」

不值得啊。他聽見豆丁太小聲這麼說。但他趕著追上其他人的腳步,因此沒追問下去。

回到家後他們為了找カラ松的枕頭也花了點時間,畢竟已經三年沒回家,母親收去哪裡了他們也不知道。他說那他睡一松的枕頭就好,結果被迅速駁回了。

「他知道的話會殺了我們的。」

才不會呢。雖然這麼想,但還是乖乖等其他人從隔壁房間找出他的枕頭。

沾著少許的檀香氣味。

「話說家裡什麼時候開始用檀香了啊?」

熄燈後他躺在床上問,然而回應他的是一如平常的沉默。早就習慣被兄弟們無視的他於是閉上眼睛,但在他幾乎要睡著的時候,おそ松還是回答他了。

「一年多前媽媽突然說想在家裡擺些會香的東西。」

「說到一年多前,那時候媽咪突然叫我回來,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有喔。可能只是太想你了吧。」

他感覺到睡在旁邊的トド松將手拿出被子外,本來是想用手臂摸臉的樣子,但發現他關心的目光後便放在被子上,笑著說:「我有點不習慣右邊有睡其他人。」

「啊……那我往旁邊移一些好了……」反正看起來一松今天也不會回來了。說著他扭動身體往右邊靠了一些。

「話說カラ松不把要帶走一松的事讓爸爸知道嗎?」おそ松又問,一旁的チョロ松忍不住罵他到底讓不讓人睡覺,但おそ松卻摀住了對方的嘴巴堅持要カラ松回答。

「我想一松在場的時候說。」

「……你在期待他會說『我就把一松交給你了』這種話嗎?」

「不,我想在他又說反對然後準備訓話的時候直接拉著一松摔門離開。這樣比較帥。」

身旁的兄弟們忍不住笑出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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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夢見了一松。

那不是個讓人舒服的夢。多數細節他都不記得了,只記得一松坐在一個湖邊,身上穿著紫色的連帽衫,腳泡在水裡。那湖水像一面鏡子,映照著天上白色的彎月和星空,以及環繞在他們四周的螢火蟲的光芒。明明是個很讓人心靈沉靜的畫面,他卻感覺不到夏夜應有的涼意。

周遭的空氣溫熱而潮濕,他第一個想到的形容詞是像把整個人插進活生生的動物內臟裡,彷彿感覺得到器官的蠕動和體液的分泌。他甚至能嗅到臟器的氣味,難以形容的嗆鼻,雖然不臭,卻叫人反胃。

一松坐在湖邊,看著湖水面的月亮發呆。他忍著不適感艱難地走上前,不記得自己怎麼搭話了,一松抬起頭來看他,然後笑了笑。

「你回來了。」

「我回來了。」

他坐在一松身邊。僅僅依靠月光並不足以看清一松沉在水裡的雙腿。

「カラ松,你還愛我嗎?」一松突然問他。說到底夢裡總是充滿不科學,真正的一松不會這樣跟他說話的。但他在夢裡,腦子認定對方是一松對方便是一松,所以沒有多加懷疑。

「我買了房子,準備帶你走。這次不會再失敗了。」

一松看著他,淺淺地笑著。

「你走了之後,我很想你。為什麼不讓我知道你在哪?」

「我離開的時候給自己一個承諾,在成功之前絕對不回頭。那是我的動力。」

一松的目光移開了,抬頭看著天上的彎月,然後說:「那邊的月亮、是假的。」

「嗯?」

「上面那是湖水,真正的月亮在更上面。」

「這麼說的話,這個湖是什麼?」

「是海。」

「湖的下面有海?」

「沒錯。」一松說著彎腰捧起一小潭水喝了下去。「是鹹的,所以是海。」

カラ松也用手指沾了點湖水塞進嘴巴。那味道不像海水那般鹹中帶苦,而是帶甜。

「我不能跟你走。」一松突然說。「我沒有腳了,所以走不了。」

他低頭看,總算發現一松放進水裡的雙腿並非光線不夠而看不見,而是埋在水裡的部分完全消失了。

「我可以背你。」他急了,但一松還是一樣平靜。

「背著太沉重了,所以放下來比較好。」

「是你的話,怎樣我都不嫌重。」

一松只是笑,沒再說話。而他此時才注意到身邊飛舞的並非螢火蟲,而是一朵朵小小的綠色火焰。

夢到這裡就醒了。細碎的陽光從窗外撒在被子上,一瞬間カラ松甚至無法判斷那到底是不是現實。舌尖還殘留著鹹膩感,紥著他的心一跳一跳的。

對了,是眼淚的味道。

他抹了抹臉擦掉自己乾涸的淚痕,起身輕手輕腳地離開房間出去盥洗。

如果時間可以重來,他寧可自己不要因為突然興起的好奇心而去打開隔壁儲藏室的門。

更應該說,他寧可不要離開這個家、或者母親要他回來的時候就該好好回來。

空氣中瀰漫著的檀香味讓他的腦子有些難過,不大能理解為什麼兄弟們能忍受母親在家裡燒這種東西。他循著味道發現來源是隔壁用來堆放雜物的空房間,雖然直覺告訴他別偷看會比較好,但他們六胞胎的天性就是愛作死,因此猶豫了片刻他還是悄悄開了那扇門。

只開了一個隙縫,濃厚的檀香味便撲鼻而來。而他終於明白自己的枕頭為何會沾著這種氣味。以往這裡是他們六子有人生病時單獨隔離專用的房間,現在裡面當然不可能有人。空蕩蕩的房間裡四周堆積著各式各樣平常不會使用到的東西,正中央則放置著他從未預料過的東西。

一松的相片被靜靜地立在那兒,一如以往平淡無波的眼睛像在看著他一般。在走廊的燈光下,照片前的白煙徐徐向上飄散,拉出一道絲綢般的線條。

他愣愣地看著,許久都無法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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おそ松說他離開這個家之後一松就變得比以前更安靜了。很少跟他們胡鬧,也很少再跟十四松出去散步。很多時候都會窩在窗前或屋頂上發呆,即使他們不會讀心也能感受到來自他們家老四的悲傷。

無論他們怎麼想轉移一松的注意力,一松總是沉浸在自己的低潮漩渦中無法自拔,始終認為自己是被父親反對之後被他拋棄的。

大概一年半前一松出了意外,正是母親要他回來的那段時間。當時一松的情況很糟,母親好幾次想告訴他,卻因為當初談好的條件屢屢被他制止。

如果知道那是最後一次見到一松的機會,即使冒著被公司開除的風險他也會回來的。

一松生前曾開玩笑似地說死後要把骨灰灑進大海,因此最後他們按照一松的意思沒有留下骨灰也沒有墳墓,僅僅在家裡放照片祭拜。住在家裡的三個兄弟每天輪流打掃香灰更換檀香,這一開始是個艱難的工作,後來因為十四松經常帶甜食當供品,チョロ松回家的時候也會順便帶些東西放在貢桌上,日子久了他們就把這個習慣稱作餵貓。

おそ松的語氣輕鬆,但他只覺得心裡空蕩蕩的,什麼也不剩。他該感到難過的,他們還在交往的時候明明每次一松開始胡鬧著質疑他的感情他就覺得心如絞痛。然而現在他什麼都感覺不到,胸口像是被灌進了冷風,呼嘯著卻看不見任何東西。

好不容易才擠出一句話,卻招來おそ松責難似的眼神。

「我能……帶走他嗎?」

「除非你回來家裡住,不然我不會讓你把一松帶走。」

他明白おそ松話中之意是希望他留下來讓他們陪伴,不需要一個人承受這種痛苦。然而最後他還是回到了自己的家,癱坐在沙發上看著桌上綁著紫色緞帶的香檳瓶子發呆。

如果是以前他大概會把家裡所有東西摔爛發洩自己的情緒。然而他沒有。一松遲來的死訊彷彿抽空了他,甚至連大哭大鬧的力氣都被奪走了。

這一年多來他都只是在為一個早已不存在的夢而努力。他離開了一松,在對方最需要他的時候拒絕聯繫。

這樣的他、能稱得上戀人嗎?

恐怕連哥哥都不配了吧。

當下被潛意識完全壓制住的悲愴此時才慢慢發酵,宛若劇毒般滲透他的皮膚,一點一點在他體內擴散。原本空蕩蕩的心逐漸被泥水灌滿,混亂、惡臭、醜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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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おそ松哥哥,你怎麼跟カラ松哥哥說的?」

「說一松出車禍離開的。」

「……沒說實話嗎?難得的體貼呢。」

「……我不想再失去一個弟弟了。」

「可是促成這種局面的、明明是他自己不是嗎?」

「話雖如此,但一松已經離開是事實,而カラ松還活著啊。」

「這三年來他活著跟死了有什麼不同?我們甚至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裡。」

「不然你去告訴他實情如何?反正他現在也身負重傷了,乾脆直接把他擊垮好了。」

「……我不要。」

 

4.

知道カラ松的秘密是在高中的時候。

說是社團活動會晚歸、結果卻遲了三天才回家。夜裡母親莫名喊他去超商買東西,結果竟讓他碰上了渾身血跡和爛泥巴的カラ松。

他替カラ松揹起書包,然後到附近的拉麵流動攤販吃了碗消夜。

「一松,我說了你可別不信喔。」カラ松笑著,看起來有些緊張,「其實我放學的時候被撞死了,不知道為什麼卻復活起來。」

還會痛嗎?有沒有傷口還沒癒合?為什麼沒把你送去醫院反而丟在橋下?他問了很多很多問題,心裡說有多難過就有多難過。

「抱歉啊,讓你擔心了。」

カラ松說著摸摸他的頭,那笑容一如往常的溫柔而燦爛。撞死カラ松的人到底在想什麼呢?知道自己所傷害的人在他心裡是多重要的存在嗎?為什麼就不能將心比心?所愛的人受到這種對待、有誰能夠平心靜氣的呢?

「你沒懷疑呢。」

只要カラ松說的他都相信。因為カラ松沒有騙他的理由。

「謝謝你相信我。」

夜晚的路燈下一點也不浪漫的氣氛裡,他像個傻子一時衝動,對カラ松說作為交換,他也告訴對方一個秘密。

他把自己那見不得光的感情暴露在喜歡的人面前。等說出來看見カラ松呆愣的表情時才驚覺自己的愚蠢。

但カラ松接著便笑了,說真好,自己也喜歡他。然後說自己很幸運,不但車禍沒死成還得到了奇蹟似的戀情。

奇蹟的六胞胎,奇蹟的體質,奇蹟的兄弟戀人。

他們並沒有特別對其他兄弟們隱藏這層關係,而他們也心照不宣,沉默地守護。那段時間他很快樂,能夠心平氣和面對班上同學對自己的不公,甚至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能維持住成績。

乃至於、幾乎忘了自己近乎瘋狂的自殘傾向。

幾個月的熱戀期過了之後他開始思考為什麼カラ松會喜歡自己。他並不認為自己有任何可取之處,カラ松太過輕率答應交往反而讓他越想越不安。或許カラ松只是捨不得弟弟失戀難過而已,又或許只是作為保守秘密的交換。

想問又害怕被嫌棄,等他反應過來時,手上已經多了好幾道刀傷。

阻止他自殘的カラ松看起來很生氣。他想他還是被討厭了。

「如果你想傷害誰的話、就傷害我吧。反正我不會死,真的傷得太重復活之後也都會好的。」

他始終不明白カラ松到底是站在哥哥還是戀人的立場說這些話的。

他曾經殺害過カラ松。雖然只是個意外,卻在他心裡埋下了不祥的種子。カラ松把脖子推回原處從院子裡爬起來的時候他還縮在屋頂上發著顫,害怕カラ松有一天突然說不想跟會對自己動手的人在一起。

可同時又暗自期待著カラ松討厭他的那天到來。

如果カラ松狠狠將他甩開的話,他就沒有理由阻止毀滅自己。

這是他沒告訴過カラ松的秘密。從更早以前他就討厭著自己、憎恨自己的存在、一昧地想把自己從這世界上抹滅。

如果カラ松知道了會怎麼看他呢?更加保護他?還是覺得有這種想法的他很噁心?

有時候他也會想,如果カラ松知道他總是希望自己消失的想法還會選擇從他身邊逃開嗎?或者為了身為弟弟或戀人的自己而留下?又或者乾脆帶他一起走?

雖說已經不可能知道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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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好脾氣的父親意外得知他們兩個的事之後發了很大的怒氣。於是他們選擇逃家,但沒幾天就因為沒錢而回去面對失控的父親了。

カラ松在門口的時候對他說:你先進去等我,我一定會回來。

從此消失無蹤。

其實他也不是沒想像過這種局面,但他怎麼也沒想到總是對他溫柔又忍讓的カラ松會真的拋下他。父親對他說了很多情緒性發言,可這些字眼都無法對他造成傷害。他的心思全都環繞在離開他的カラ松身上,雖然想相信那句一定會回來,但還是會擔心カラ松是不是又出了什麼事?又或者不想繼續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了。

「是啊,我只是個喜歡自己親生哥哥的變態而已。或許消失了對大家來說也比較好。」

他的一句話讓父親噤了聲。他想父親終究還是愛著自己的孩子的。

隨著時間過去,日子很快又恢復原本的樣子。只是カラ松從他的生命裡徹底消失了,從此沒有人會在他低潮的時候捨命也要逗他開心,也沒有人會摸摸他的頭給予他不切實際卻溫暖的鼓勵。

他想,他的存在果然帶給カラ松很大的痛苦。不然以カラ松的個性怎麼可能會拋下所有家人離開呢?

他一天比一天更厭惡自己的存在。然而厭惡的同時與日俱增的,是對カラ松的思念。

他無法對カラ松有任何恨意。或許有點生氣、有點難過,但他就是恨不起カラ松。他只是希望對方回來把話說清楚而已,不管是好是壞至少都能讓他看上最後一眼。

カラ松之於他就是陽光,阻止他被黑暗吞沒的唯一救贖。カラ松的離開對他來說不只是單純失去哥哥或戀人這樣簡單,他失去的是存在的意義和價值。

他是依靠著カラ松才活到今天。不是不在乎身邊其他的人,而是因為カラ松的溫柔和退讓是他判斷自我價值的底線。如果連カラ松都討厭他的話就代表著他已經完完全全就是個沒人要的垃圾了。

也可以說為了不讓カラ松感到難過,他會盡可能不把自己毀掉。但如果カラ松不在意他,那麼他怎樣對付自己都無所謂。

有時候他會夢到カラ松回來,而每次他都會撲到對方的懷裡大哭,祈求著這樣的夢永遠不要醒。因為只要睜開眼睛他就必須承受更強烈的失落和絕望,就像カラ松真的回來過,卻依然沒帶他走一樣。

他甚至開始感覺不到自己到底是生是死了。

然而像是在諷刺他一般,其他兄弟一個個都外出工作了。カラ松的離開是摧毀他內心世界的第一把炸藥,接著是チョロ松、トド松和十四松。雖然兩個弟弟還是會回來住,但白天的時候空蕩蕩的家裡就只會剩下他,以及嗜賭成性經常在外面閒晃的おそ松。

他是隻等待主人回家的貓,只是有可能一輩子都等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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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在陌生的房間醒過來的。

偌大的加大雙人床上只有他一人,蓬軟的白色被子好好地蓋在他身上,不熟悉的味道讓他皺起眉毛。貌似是浴室的方向傳來陣陣水聲,不安的感覺讓他渾身汗毛直豎。

他嘗試著挪動身子,卻發現腰疼到差點讓他哼叫出聲,同時也感覺到許久沒被碰觸的私處傳來熟悉到令他恐懼的痠麻。

他不斷告訴自己不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前一天晚上是小週末,他和其他四個兄弟去豆丁太的攤位喝得爛醉,他甚至沒有離開關東煮攤的記憶。以前那種時候都是カラ松背他回家,所以他可以睡得很安心。但カラ松不在了,之後到底發生什麼事他怎麼也想不起來,只覺得眼睛和喉嚨乾澀得要命。

這是大哭之後才會有的情況。

他還著手臂在棉被裡縮成一團,不由自主地打著顫。

水聲停下來了。他打從心底希望對方走出來之後自己能聽見熟悉的聲音。或許前一天晚上那幾個沒良心的兄弟把他丟在路邊結果被カラ松撿到了,或者很不幸地哪個兄弟對他也有好感,無論如何都好過自己跟陌生人發生關係。

然而他的祈禱無法改變已經發生的事。

那人說前一晚在路邊發現喝醉了哭得亂七八糟的他,本來只是想幫忙,但他好像把對方錯認為失戀的對象,最後對方也動了賊心就把他帶到旅館了。

對方說他一直喊著カラ松的名字,哭著問為什麼要丟下他。

他背對著那個陌生人,什麼話也說不出口,甚至沒再多看一眼這幾小時前才上過自己的人。對方大概也發現不對勁,像怕他反悔,說方才已經幫他處理好身體,房間的錢也付了、十一點以前要退房,穿好衣服便迅速離開。

而他感覺有什麼東西梗在喉嚨裡,或許是肺或許是心臟。劇烈的耳鳴讓他覺得自己都要被震聾了。緊抓雙臂的手指在劇烈顫抖,貓爪子劃破了皮膚,他卻一點也沒感覺到痛。

カラ松知道他跟別人上床了肯定會生氣的吧?會覺得他很髒、會不願意原諒他。他們還沒有分手,至少カラ松沒有親口說明。雖然拋棄他一個人消失也能說是不想再見到他,但現在恐怕連讓カラ松回頭的機會都沒有了。

他最喜歡的哥哥永遠不可能再愛他。

就算不告訴カラ松,他也不認為自己能用如此汙穢的身體接近對方。一想到自己在カラ松以外的人身下承歡,他甚至覺得這樣的自己令人反胃。

本來就不該存在了。如果他不存在的話,カラ松也不會喜歡他,不會被父親責難,更不會離開這溫暖的家。

沒有他的五兄弟才是最完美的。從一開始他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他甚至不能確定カラ松到底是因為喜歡他才跟他交往,還是因為他的告白讓カラ松認為被需要、因此才答應交往。

已經夠了。只要他消失カラ松就會回到這個家了吧?

或許在他的喪禮上還能再見一面也說不定。

早已選好結束的方式,走出旅館之後他便搭著反方向的電車遠離他所生長的家。

「カラ松,要來參加我的葬禮啊。」

踏進冬天冰冷的海水時,他看著碧藍的天空,悽慘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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カラ松回來了,抱著他說沒關係、無論如何都會繼續愛著他,然後親吻他的全身、再次將他納為己有。

很長很長的夢。很甜很甜的夢。

那個無論他變得怎樣都能接受他的カラ松。會溫柔摸摸他的頭說他可愛的カラ松。帶給動力讓他活下去的カラ松。

說會永遠愛他的カラ松。

睜開眼睛的時候卻如幻夢一般消失了。

他沒死成,一開始身體甚至不大聽他的話。但兄弟們發現他終於醒來時卻開心得又哭又抱,好像他真的死過一次似的。

他只是昏迷了兩個月而已。

等他的身體恢復之後,經過一番拷問其他人才告訴他,這段時間カラ松沒有回來過。

其實他並沒有太意外。

他開始思考一些事。關於カラ松的事。

離開之前的カラ松對他非常溫柔,將他呵護得像是溫室裡的玫瑰花一樣,深怕他受到任何一點傷害。這樣的カラ松就算不再愛他也不可能用這麼極端的方式拋棄他才對,反而會想辦法小心翼翼地、慢慢地讓關係恢復到兄弟的階段。

他之前所認為カラ松不再愛他的事,不過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而已。

開始無法感覺到這個世界的真實感。他所處的時間和空間就像一團棉花,流逝的速度和觸碰到的物體都讓他覺得虛幻而飄渺。他能真切感覺到的只剩下對カラ松強烈到幾乎將他焚燒殆盡的情感。一點一點地,他越來越記不起落海的原因,甚至連嗆水時窒息的痛苦都像茶水流出瓷壺那般脫離他的記憶。

沒錯,真正的カラ松不會離開他才對。因為カラ松知道他如果沒有對方就會死。カラ松突然音訊全無一年多、以及他酒後亂性的事,一切都是他想像的。

他只是被困在自己所捏造的夢境裡而已。回到カラ松身邊的方法就是醒來。

歸納並接受這個想法之後他著實鬆了一口氣。他想只要按照這個漫長夢境的步調,總有一天他會醒來,然後カラ松會笑著迎接他。

看他開始恢復原本カラ松離開前的模樣,其他兄弟也放心下來。チョロ松每個禮拜五下班後都會回家,他們五兄弟會一起去豆丁太的攤位上喝酒聊天。自從其中三個人有固定收入後他們便不再賒帳,豆丁太也很歡迎他們的到來。

那天晚上他仰起頭的時候發現天空宛如一座湖泊,在光害嚴重的都市裡沒有星星,即使夜深人靜也能看見一些雲慢慢飄過。而那月亮就像湖裡的偽造品,一點也不真實。

對了,カラ松第一次死去的那天晚上也是這樣的月亮。

搖搖晃晃地跟在隊伍的末端,他突然想起,或許從カラ松告訴他自己死過一次的那個晚上他就已經在做夢了。

世上怎麼可能會有死而復生那麼詭異的事呢?不,或許更早之前、在他開始能夠貓化的時候、或者十四松行為突然失常的時候,這一切就只是個夢而已。

他逐漸脫離了隊伍,慢步往高中的方向走去。熟練地翻過圍牆溜進校舍,慢慢爬上階梯,來到記憶中與兄弟午休經常聚在一起的頂樓。

空氣中帶著潮濕的氣息。跨過圍欄後向下眺望,下午的一場雨讓校園多處積水,在微弱的燈光下閃閃發光。

不知道聽誰說過,如果要從夢中醒來,最快的方法就是弄死自己。

「哈哈……」瞇起眼發出像是解脫般輕鬆的笑聲,他放開抓著圍欄的手,縱身躍下。

 

0.

再一次清醒過來,看著滿浴缸暗紅的液體發了很長的愣。放在血水裡的手掌感受到比之前更加黏膩的觸感,他渾渾噩噩地轉了轉思緒,終於想起為什麼這感覺會如此熟悉。

那天夢到一松的時候,夢裡的空氣就瀰漫著這種感覺。

人的身體裡大概有五公升的血液,如果流掉百分之二十五、也就是一點二五公升就有可能致命。他反覆放血的次數連自己都記不清楚了,也難怪原本的水會變成這樣。

不過即使如此,他還是一遍又一遍地醒來。

一直以來他都以為這種體質是上天給予他的恩賜,讓他能夠一直守在一松身邊。高中的車禍中他本該命喪黃泉,卻因為他能夠死而復生,不僅沒讓一松難過,反而還不小心讓他知道了對方喜歡自己的事。他被一松失手殺死過很多次,自己也碰過很多次死亡意外,但最後總能好好地站在一松身邊守護對方。

然而這樣的體質現在卻成為詛咒,讓他無法再跟對方見面。他看著完好如初的手腕,接著憤恨地將拳頭砸向浴室牆壁,磁磚應聲而碎,同時扎傷了他的手指。

這一年多來他都在為一個根本無法實現的夢想努力。他想給予一松一個美好的生活、一個完整的保護,卻忘了一松只是需要他的陪伴而已。

如果知道當時一松只剩下一年的生命,他說什麼都會把一松帶走的。把一松留在家裡只是不想要他的小貓咪跟他吃苦受難而已,想在事成之後就把一松帶回來。然而這麼簡單的願望他再怎麼祈禱都不可能實現了。就像弄丟了最重要的一片拼圖,他的生命已經無法完整。

而他甚至無法將這個拼圖遊戲結束掉。

慢慢拿出手機撥通了電話,他癱坐在浴室的地板上,靜靜地聆聽枯燥的嘟嘟聲。

「喂,這裡是松野家。」

熟悉的聲音響起。他忍不住勾起嘴角,說道:「おそ松,是我。」

「カラ松?原來你還活著啊。我以為你會打擊到去自殺呢。」

「我試過了,但死不了。」他諷刺地哼笑幾聲,「真的死不了,我家浴缸至少有一半裝了我的血,但不管幾次我都會醒來。」

おそ松沉默了半晌,然後沉著聲音問:「給我你家的地址。我去找你。」

「不了。我只是想問,一松出事的地方在哪?」

這次おそ松沉默得更久,最後發出嘆息,說:「在救護車上斷氣的。他被人發現的時候還沒死。抱歉騙了你,一松是在我們高中墜樓的。」

他的腦子瞬間一片空白,只能本能地吐出幾個字:「你說什麼……?」

「那天大家都喝醉了沒人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他就跑回高中的頂樓,連遺書都沒有留下,我們甚至不能確定他到底是意外墜樓還是自殺。但學校警衛發現他的時候他還有氣息,好像是腳先落地的。雖然就算當下就發現以他的傷勢也很難救活。」

他聽著,卻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能靜靜聽著おそ松用不同於以往的語氣訴說著當時的事。

「更早之前一松也落海過一次。一樣沒有留遺書,只是把拖鞋留在沙灘上而已。那次有人釣魚發現他所以及時把他弄上岸,昏迷了兩個月才醒。你說媽媽有段時間一直要你回來對吧?就是那時候她希望你回來看他。可是一松真的死了之後,我們全家一起決定不要讓你知道。我們不知道你會做出什麼事,媽媽說即使騙你一輩子她也不希望再失去一個孩子。」

「……那為什麼現在又要告訴我?」

「因為如果你死不了的話、就只能好好活下去了吧?」電話另一頭的聲音聽起來帶著僥倖的悲傷。「一開始我們也不想讓你知道的,但你居然跑去開隔壁房間……如果告訴你一松有可能是自殺、你一定會自責到想一起去吧?所以我才選擇說謊。」

他聽出おそ松的言外之意。

他們或許責怪他,但並不想在一松之後又接著失去他。

是啊,除了一松以外,他還有其他兄弟、以及總是慣著他們寵壞他們的父母。那些他所愛的、以及愛著他的家人。

一松選擇死亡有自己的理由,而那個理由他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一松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一直都認為自己是為了保護一松而存在。但一松離開之後,他還是有其他必須守護的事物。

如果連殉情都做不到的話,就連一松的份一起珍惜吧。

「給我幾天的時間整理,我搬回家住一段時間。」

「好啊,我們隨時都歡迎你回來療傷喔。」

「嗯。謝謝。」

 

END.

‡‡‡‡‡作者♂廢話‡‡‡‡‡

其實本來只是想心情不好用來紓壓而已,連發布都不想發,結果某天發生了一些意外總之拿到「分手+求婚+直到死亡將我們分開」的題目,於是為了報復社會就把這篇弄出來了。((喂自重點

畢竟只是自己二創的衍生作而已所以一開始就不打算讓這篇篇幅太長,只截了些重點來寫。在原本的腦洞裡一松最後是抱著想在自己喪禮上見到カラ松的想法跳下去的,躺在床上在構思的時候自己也哭得亂七八糟(欸),最後覺得還是別那麼哀桑(而且我也不想再拖更長不然依照最原本的想法這篇應該會有兩倍長度),於是改變作風讓一松在美好的精神錯亂中死去((等等結果不都一樣快把這人拖出去鞭

這次沒寫得很好十分抱歉,下面附上打了不發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小小小後續,會雷替身梗的看到這邊就好(雖然我也雷但自己覺得這後續並不是替身不過還是稍稍防雷一下(???)),其他我就不多做解釋了,想到什麼問題歡迎留言提出喔。感謝看到最後的小夥伴。我知道這把刀真的不好啃。((土下座

 

-------

「我覺得啊,我們的每一天都是一個夢喔。」

「嗯?」

「那種連續劇一樣的夢、你做過吧?每天、或者隔幾天會夢到前一次的後續。我覺得我們的人生就是這樣。」

「嗯。所以呢?」

「所以,為什麼活著就要要在意痛苦或難過的事呢?夢是很美好的對吧?醒來之後才會是痛苦的開始,我們是為了逃避才作夢的。既然這樣的話更應該快樂一點吧?」

「可是有些事不能忘記的啊?死去的人被遺忘的話、很可憐的。」

「忘不了的人才可憐吧?永遠活在過去的痛苦裡,永遠無法享受作夢的美好。」

他從文件堆裡抬起頭看著在書桌前一面打轉一面發表人生大論的白西裝少年,扯動嘴角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說不定能夠代替思念的人都已經回到自己身邊了呢,卻因為還活在過去而再次錯過。」

紫羅蘭色的眼睛看向他,笑起來露出可愛卻又讓人感受到威脅的尖牙。明明個性和聲音完全不同,只有樣貌和從前的兄弟們有些神似,他卻從這孩子身上看到了昔日的身影。

像是神明的惡意一樣,甚至連名字都異常相似。

「……被我這種大叔錯過反而比較好吧?」

「誰知道呢?搞不好他很樂意被你這種大叔糟蹋呢。」少年華麗轉了個身從他的懶骨頭上拎起自己的白色紳士帽,動作和模樣就同十多年前的他一樣,接著朝他啵啵啵送出三個飛吻。「好啦我要回去了。明晚洗好澡等我來給你愛的服務呀!」

「喂,你個未成年不要隨便說出這種話!」

「咦我有說什麼嗎?」

「滾出去別再擅自跑來我家了!」

「好兇呀哈哈哈〜」

 

END.((應該不會有後續

BTW我覺得哪天カラ松開啟痛開關跟Don瞎鬧畫面肯定很好笑((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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